墨竹莫逐

多墙头;懒人一个;文笔废;吃货

【苏越】误终身·第三章

第三章

陵越从进城之后就察觉身后有一只“尾巴”在跟着他。但那人似乎很是警觉,在陵越每每回头看去之时都会消失不见。他对于这股阴魂不散的感觉有些许的厌烦,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。

 

虽是清晨时分,但是街上已经有了起早贩卖的商家。陵越在一家包子铺前驻足了片刻,觑准机会便闪身进了一条僻静小巷。 身后那人许久不见陵越终于有些着急,顾不上暴露自己的行踪就追了上去。还未等走远,就被一把闪着冷光的利剑架住了脖子。

 

“怎么是你?!”陵越本以为是仇家来寻仇,差点一个剑招就往要害处使了出来。好在他没有那么冲动,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被他扔在少林寺的小子。

 

陵越将霄河收回剑鞘,冷眼看着对方不置一词。

 

屠苏有一丝被抓包的窘迫,但是看到陵越却又什么都忘了。他生怕陵越不高兴,有些慌乱地解释道:“你别生气,我就是怕你不愿意看到我我才跟在你身后不想让你发现的。你若是嫌我烦,我立刻就走。”

 

“走了之后继续在我身后偷偷摸摸的跟着?”

 

“我……不是……你别误会……”

 

陵越没有听完屠苏磕磕巴巴的辩解,转身便往巷尾处走去。走了没有多久又停下脚步,回头见屠苏还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,皱眉低声说道:“你还站在那里作甚?”

 

屠苏一开始还没听出话里的深意,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,欣喜若狂地站在了陵越身侧,二人并肩向前走去。

 

许是屠苏脸上的表情傻到了陵越,让这位蓝衣剑客涌上了一股后悔刚刚决定的感觉。他不想让自己再胡思乱想,便难得地先挑起了话头:“你是怎么追上来的?”

 

屠苏讷讷不知怎么回答,想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:“我两天没睡觉……。”

 

屠苏知道自己轻功远不如身边的人,但是又不想就这么错过,所以两天来几乎脚底生风地往陵越跟他提到过的城镇方向赶。也该着屠苏和陵越应当相遇,让屠苏在对方进城之前追上了他。

 

陵越看着屠苏眼睛下浓浓地黑色印记,心中有一些五味杂陈。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内心的异样,继续问道:“你为什么非得要追上来?难不成还要我还你那一瓶金疮药不成?”

 

“不是不是!”屠苏听到赶紧摆手,“我是怕你伤势未愈,路上再遇到歹人会遭遇不测。我不是说你功夫不好,但是就觉得让你一个走我放心不下。”

 

“难不成你还要一路陪我到伤好为止吗?”

 

“你让我跟上来不就是同意了的意思吗?”

 

陵越看屠苏一脸真诚,都不知要感慨这孩子是不谙世事好,还是固执己见好。他终于认清自己一时半会也摆脱不了这个大“尾巴”,叹了口气带着屠苏往闹市中心走去。

 

洛阳城是离少林寺最近的重镇之一,三教九流之人比比皆是,热闹喧嚣不似人间应有。陵越自小便开始跑江湖,对于街上的人来人往早就见怪不怪。但是屠苏是第一次下山,之前为了赶路几乎只奔着小道走,哪里有时间体会这种烟火繁华,眼睛看着两边的景象几乎不舍得挪开,但是又怕陵越一个闪神就又不见了,所以也只能满脸期待的跟在陵越身后,尽量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和探究。

 

陵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屠苏一眼,放慢了步子在前面领着路。

 

两个人在一座雕梁画栋的三层小楼前停下,牌匾上书洪福客栈四个字。屠苏见天色还早,有些不解地扯了扯陵越的衣袖问道:“现在不过辰末巳初(大约等于早上九点),此时驻店是不是有些太早?”

 

陵越瞥了自己的衣袖一眼也没有挣开,对屠苏说道:“你连番赶路肯定精神不济,稍作休息对你有害无益。况且现在的街上只有早起的商贩,若是想要在城中逛一逛,日央到日落时分才是最佳,你又何苦差在这一时。”

 

屠苏见陵越居然想的是自己,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,融化了他身上所有的棱角。屠苏有些喜出望外,颇为期待地问了一句:“你到时候可以陪我一起吗?”

 

陵越凝视了屠苏片刻,最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。

 

近来洛阳城似乎人满为患,最后两件客房正好让陵越和屠苏分别住上。屠苏寻到了陵越,又得了他的承诺,内心颇为安定,一觉睡到了晌午时分。刚醒过来,就听到门外有两个小厮在说话。

 

“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在照顾那个住在后院的胡商,他是不是特不好伺候?要不怎么偏偏自己要住到那种地方去。”

 

“诶,你可别瞎说,那老爷人好着呢。他做的是香料生意,近来弄了几批特别浓的香,怕打扰到其他客人才到后院去的。你说这么好的人,怎么会脾气差。”

 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
 

屠苏未等两个小厮交谈完就推门而出,他们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个屋子里有人,连连说着抱歉。屠苏摆了摆手,示意其中一个小厮跟他进屋……。

 

待陵越休息好离开客房的时候,屠苏已经坐在大厅里等他许久了。这时候好是饭点,整个客栈都闹闹哄哄的,也难为屠苏特意找了一个稍微僻静的角落,要不是陵越眼力好,估计都寻不到他。

 

屠苏见陵越过来,将桌上的一些小食往他面前推了推,道:“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,就擅自管小二要了一点,要是不和你胃口,咱们可以再点别的。”

 

“你不用如此,我又不是孩子,不需要你事事照顾。”陵越依然冷着一张脸,话语听不出悲喜。

 

屠苏被说得有些脸红,只好换了一个话题:“话说我除了你的名字还什么都不知道呢。你师从何人?这次又要到哪里去?”

 

正在夹菜的陵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,虽然仍是面无表情,但是可以看出他不是很喜欢这个问题。

 

屠苏也意识到了不妥,连忙说道:“你别误会,我只是想安全把你送回你的门派去。你看我,我师从天墉剑派的紫胤真人,所以无论我在外面待多久,最后都是要回到天墉城去的。”

 

陵越发现自己刚刚有些太过敏感,整个人也稍微软下来了一点,说道:“我会在城中多住几日,等处理好这边的事, 我就会到江都去,你只要给我送到那里,就算你任务完成。”

 

一想到自己将来要和陵越分开,屠苏就感到细微的难受。但是他也来不及探究具体原因,顺着陵越的话语继续问了下去。

 

两个人一来一往的谈着,气氛倒也还算融洽。还未等两人用完午饭,大厅中央就传来一阵声响,惹得所有人纷纷侧目。

 

“你这个贱人,故意将酒洒在我的身上,是不是活腻歪了?!”

 

只见一身着武袍的高挑男子站在大厅中央,身侧有一块儿深深的痕迹,显然是刚刚被泼上了酒水。男子怒目而视一个布衣粗袍的女子,一手还紧紧握着女子的手腕不放,好像生怕她畏罪潜逃一样。

 

“官人,官人,小女子笨手笨脚,不小心将酒洒在了官人衣服上,绝对不敢故意和官人过不去,请官人宽恕则个。”那女子显然没有男子力气大,挣脱半天也没有办法,只能哭哭啼啼地向男子求饶,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、好不可怜。

 

男子似乎并不买账,仍是怒气冲冲地说:“宽恕?老子这一身恐怕把你家都卖了你都赔不起。老子看你还有几分姿色,正好把你卖到红楼里,权当赔老子的衣服。”

 

“不,不要啊……”女子挣扎的越发厉害,却无论如何没法逃脱男子的魔爪。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小声议论,但是最终也没有一人站出来阻止这场暴行。

 

屠苏哪里能容忍这等欺凌弱小的事情发生,几乎立刻就要站起身将女子救下。一旁的陵越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屠苏,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。屠苏有些困惑地望了过来,只见陵越轻轻地摇了摇头,没有给任何的解释。屠苏虽然仍是有些不安,但还是听从了陵越的指示,坐在座椅上没有动作。

 

就在男子几乎要将女子拖出客栈的时候,一位身着青色锦袍的男子站了出来,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众仆人,看来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少爷。

 

“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,你这身衣服想来也贵不到哪里去,小爷我替这位姑娘付了。”

 

陵越仔细观察了那位少爷片刻,用手指沾了点茶水,在桌上写了一个“方”字。

 

男子看着挡路的一群人也没有胆怯,而是不屑的轻哼了一声,“行啊,既然少爷这么大方,那就替这位姑娘还了吧。我这身衣服,至少值二十两纹银。”

 

“二十两?”少爷不禁提高了音量,“你真当小爷我不识货?你这身衣服布料粗糙,针脚拙劣,我用一两银子就能给你做出一箱来,二十两银子你也敢开口!”

 

男子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,反而将手中的女子往前推了推:“我这身衣服确实不值,但这个贱人总值二十两了吧。”

 

少爷被一句话气红了脸,最后还是示意自己的人将银子给了男子。男子领了银子,趾高气昂地走出了客栈。那女子对着少爷自然是千恩万谢,几乎要以身相许,被那位少爷好说歹说给拦下了。最后女子给少爷深深倚了一个福才离开了客栈,这场闹剧算是结束。

 

屠苏见客栈又回复了喧闹,凑近陵越小声问道:“你刚刚不让我出手,是知道有人会去救那个女子吗?”

 

陵越淡然看了屠苏一眼,把最后一片藕片夹到自己碗里,“我是不想让你花冤枉钱。”

 

“冤枉钱?”屠苏显然更加不解。

 

“算了……”陵越知道屠苏有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劲,本着给初出茅庐的屠苏上一课的心态,陵越带着屠苏离开了客栈,领着对方熟门熟路地来到一条暗巷。

 

巷子的尽头似乎有两个人影,只是躲在阴暗处一时看不真切。那两个人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这里会有人过来,从隐隐绰绰的动作上看出他们有些局促,好像随时准备攻击陵越二人或是逃开这个地方。

 

陵越清了清嗓子,开口道:“元勿,瑾娘,别来无恙。”

 

陵越的声音让两个人放下了戒备,一起从阴影里走了出来。看清了两个人的脸的屠苏有些吃惊,居然是刚刚客栈里那个霸道的男子和被欺凌的女子。

 

“呦,陵越,什么风居然把你给吹来了。”那位叫瑾娘的女子笑语盈盈,宛若无骨一般靠在了陵越身上,一点都没有刚刚弱柳迎风的姿态。

 

陵越不耐烦地往旁边靠了靠,道:“这么多年,你们骗钱的手段还是没变。”

 

瑾娘不屑地冷哼了一声:“我们又不像你,就算不听坛主的话也可以吃喝不愁,总要找点生计,才不至于饿死。”

 

听到这里,屠苏就算再傻也明白了怎么回事,有些吃惊地说道:“你们?!”

 

瑾娘这时才将注意力从陵越身上挪开,瞪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屠苏好久,讥讽般对着陵越说道:“怎么,少恭满足不了你了,让你这么快就又找了一个姘头?”

 

陵越听罢,转头定睛看着瑾娘,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,只是身上瞬间爆发出来的杀意让瑾娘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。直到此刻一直沉默的元勿才站了出来,将她挡在自己身后:“陵越兄你不要介意,瑾娘口无遮拦惯了,刚刚又赚了一笔让她有些得意忘形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放过瑾娘一次,兄弟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。”

 

陵越没有理会元勿,反而回头看了看屠苏。见对方没有任何异样之后才将自己的满身杀气收了回去,未说一言就和屠苏离开了巷子。

 

瑾娘见陵越走远了,对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,“呸,什么东西,仗着有少恭护着就敢在老娘面前耀武扬威,也不过是少恭的一条狗罢了。”

 

元勿对瑾娘事后得意的表现也有些嗤之以鼻,讥讽道:“你什么时候大胆到敢直呼坛主的名字了……陵越的事儿暂且不管,不过他身边跟着的人倒是有些意思。”

 

“那个红衣小哥?长得倒是标致,只是没在江湖上听说过这号人。”

 

“你除了看人的长相还能看出点什么来?那人可能还名不见经传,但是他身后背着的那把剑可是大有来头——那是天墉剑派最出名的一把剑:凶剑焚寂。”

 

“焚寂!”瑾娘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神情,“我记得坛主对焚寂渴求已久,只是苦于天墉剑派的势力,一直也不敢出手,这下倒没准有办法了。”

 

“哦,怎么说?”

 

“这关键,自然在陵越身上。你没有注意到,我刚刚猜他和陵越的关系的时候,那个小哥可是脸红了呢……”

 

屠苏可以看出来,陵越自从离开那条暗巷之后便心情不佳,所以他就只能变着法的逗陵越笑,不是卖萌就是卖蠢,生生将天墉剑派的威严丢了个干净。陵越见屠苏这么卖力,也不好总绷着一张脸,时不时对屠苏点点头,权当谢谢他卖力的表演。

 

等到两个人回客栈的时候,陵越已经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忘得差不多了,屠苏也跟着松了一口气。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自己有多在意陵越的一举一动。

 

陵越刚想和屠苏告辞回房,就被小二拦下了。只见小二满脸歉意,颇不好意思地和陵越说道:“这位客官,实在是对不住。今日有个杂役毛手毛脚的,打扫房间的时候将香料洒在客官屋子里了,现在味儿正大得很,今晚怕是不能住人了。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店的错,我们把您驻店的银子都退给您,您可千万别生气。”

 

陵越推门一看,一股刺鼻的异香便扑面而来,惹得他不耐地皱紧了眉头。这样的房间肯定是住不了人了,但是白日最后两件客房正好让自己和屠苏用了,现在……

 

“住我房间吧。”屠苏适时地打断了陵越的思考:“我那个房间的床铺大的很,住两个人也完全没有问题。若还是嫌不方便,我睡在椅子上也可以的。”

 

陵越见小二诚惶诚恐地站在一旁,也不欲多为难人家,点点头权当同意了屠苏的提议。

 

他摆摆手止住了小二的连连道歉,屏息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起了行李。屠苏见陵越看不到屋外的情况了,又多给小二塞了二两银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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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子已经连续一周多平均每天只睡4、5个小时了,所以文中有bug什么的你么轻拍吧。。。。。别样青春我争取在我周二考完试、演讲完之后更(国内应该是周三),总之最近太忙了…………最后祝各位春节快乐,猴年大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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